Jill

恐惧会传播,但,爱也会蔓延。

Takk For Alt

坑了。此号为两个人使用,一个是妹妹乔涵,一个是姐姐香香,合集都有标清楚。

【毒哈】疯狂的爱:新篇章(1~5)

原作:AmberZ10(来自于AO3)


翻译:乔涵


summary:如果哈琳·奎泽尔医生在阿卡姆上班的第一天停驻在了毒藤女的牢房前而不是小丑的牢房呢?

1.
一辆樱桃色的1965年野马敞篷车飞驰过崎岖不行的公路,驶向哥谭市的阿卡姆疯人院。

司机被一路上的颠簸气得修养都抛到了脑后,骂骂咧咧地终于开进私人停车场后,这位年轻女子发现停车场的环境状况也不比公路好到哪里去。她小心翼翼地缓缓向前开着,一是为了避免了另一个不幸的坑洼,二是为了找到一个不会碍到任何人的停车位。事实证明,后者非常简单,因为她注意到右边的空位那有一个标牌,上面写着‘哈琳·奎泽尔医生’。

“哈琳·奎泽尔医生。”她笑着说,自嘲般地加重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她真的是个医生了,有着执业医师证的精神心理科医生。

她把车停了下来,确保与两边的车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哈琳不知道人们是不是都对金发女郎有着糟糕的刻板印象,但由于在其他令人讨厌的事情上来看,改变现状是对她最有利的。哈琳不再是那个女孩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笨蛋。她现在以一个崭新的、一个她可以引以为傲的面貌示人。她的母亲总是说第一印象决定今后的一切,而哈琳·奎泽尔现在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阿卡姆,我来了!”她对着后视镜里自己蓝色的大眼睛坚定地说道。她眯瞪起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成熟迷人。可刚出来工作涉世未深的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天真幼稚,但这种印象只能留在门口。哈琳·奎泽尔并不柔弱,她拒绝被别人区别对待。

在仔细检查了自己的仪容后,她伸手去拿手套箱里的梳子,将最后一缕散乱的金发梳到原来的位置。

完美。

 “别搞砸了,哈莉,”她用食指指着镜中的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打起劲来!”

/


“初次见面,哈琳·奎泽尔。我叫琼·利兰。”中年黑发女子伸出手来。哈莉换手提着公文包,腾出手与她握手,力度恰好,不会显得太热情或害羞。她希望同事们认为她是一个自信有为的年轻女性。

“叫我哈莉吧,大家都这么叫!”

琼有些愉快地对她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我相信你找到你的停车位了吧?”

哈莉点点头,“是的,当然了!”她希望能多说点什么,好让她的新老板对她刮目相看或感兴趣,但她不可能称赞这些设施。虽然这不是她踏入的第一家国营精神病院,但它绝对是最破旧的。

“不如你把东西放在办公室,我带你参观一下怎么样?”

哈莉默默地跟着利兰医生来到门厅尽头的一个房间,她们经过了各种各样的安检点,其中包括一名武警、一个金属探测器和一个标有“超能力者检测”的房间。利兰带她去的房间似乎是某种医生的休息室,角落里有一个水槽,柜台上有一台微波炉。两个穿着相同白大褂的男子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聊什么。

“这是格雷厄姆医生和克莱恩医生。”利兰先向左边的人示意,再向右边的人示意。“先生们,这是我们新来的见习精神心理科医生,哈琳·奎泽尔。”

“其实你可以叫我哈莉。”她笑着说,一时忘记了她是想把自己打造成一名严肃的专业人士。

“在阿卡姆,我们通常只保留姓氏,奎泽尔医生。方便患者称呼。”琼温和地纠正她。 

“噢,”哈莉希望她的脸没那么红。“当然!”

她有点尴尬地向新同事点了点头,然后笨拙地把公文包放在桌上。哈莉没来得及安顿下来,利兰医生就转身离开了,一句话也没说。哈莉明白她的意思,在她身后慢跑追上她,然后调整步伐。

两个女人转过拐角,经过另一个安检口,同时站在一条宽阔走廊的尽头。四壁都是玻璃门的牢房,哈莉可以听到囚犯们——呃,“病人”——热情的朝她打招呼。

正当哈莉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时,利兰医生突然停了下来,哈莉注意到身前人的变化,但差点迎面撞上那个女人。那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

“哈莉,冒昧问一下……”利兰说,接受了哈莉的好意用这个“绰号”称呼她。“你为什么想来这里?”

这个直接的问题让哈莉措手不及。“什——什么?”

女人的脸色变得温和了一些。“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值得更好的地方。何必屈身于此呢?”

哈莉松了口气。利兰医生提出的问题似乎像是在恭维她。但她的答案很简单。“老实说,琼,这里有着极端个性的激进分子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能来这里工作算是梦想成真。”

“那会很快消失的,放心。”琼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我奉劝你,最好别有靠这些家伙们的隐私报告去写书来挣钱的念头。他们是被本能支配的动物,只要一发现猎物就会动杀念。”

哈莉与她的老板保持着步调一致,事实证明,她的思维和她的速度敏捷得令人印象深刻。“好吧,但你不能否认这些特殊的罪犯们有种独特的魅力…”

她们正通过第一组牢房。一个男人从门上的小孔往外望着,痴迷地舔着玻璃。

“但是,不,原则上我来阿卡姆不仅是为了提高我的名声。”哈莉说。

“那你就有机会在这里活下来。”利兰说,看到一间看似空荡荡的牢房,停了下来。

哈莉的视线越过女人的肩膀,看进那间灯火通明的狭小的房间。一个装有各种盆栽植物的架子靠在玻璃上。哈莉看到其中一朵绽放着、引人注目的深红色花朵。

“离玻璃远点,小丑。”利兰医生在哈莉注意力的反方向恳求一名患者,然后叹了口气,声音降低回对话音量。“你很快就会了解患者的情况。哪些人是无法改变的,哪些人只是迷失了方向。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是一个相当简单的划分。”

哈莉分心了,看到一个女人在牢房里伸手给盆栽浇水。她眯起眼睛,无法分辨女人皮肤上的绿色是光线的错觉还是某种奇怪的情况。“其他情况呢?”哈莉问道。那女人握着水罐的手缩了回去,看不见了。“那些尚未底定的人?”

利兰医生转身看哈莉注意力的方向。“操纵大师。他们会设下一个圈套,在你意识到之前他们会把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所以你必须不断提醒自己,你才是占据局势上风的掌控者。”利兰看着她说。“至于那个,”她指了指哈莉面前的牢房。“她是他们中最差的。”

“谁?”哈莉刚想扭头去看利兰医生,被突然出现在玻璃另一边的惊人的红发女人吓了一跳。这不是光线带来的错觉,事实上,这个女人的皮肤确实是绿色的。真奇怪。但哈莉发现更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那双令人一见钟情的翡翠绿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仿佛有一股魔力把哈莉定在了原地。

“毒藤女艾薇,”红发女郎咕哝着回答哈莉的问题,说话时饱满的双唇堪堪擦到玻璃。“很高兴认识你。”

2.
毒藤女的声音有种悦耳的旋律,犹如塞壬般,引诱哈莉不由自主地靠近玻璃,靠近声音的主人。


“YOOHOO!金发尤物!”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声从她身后的牢房里传出,产生了完全相反的效果。那人尖锐的语调把哈莉拉回了现实,凝固在原地。

“小丑!”利兰医生再次对对面的牢房大喊。“我说了离玻璃远点!”




“但是琼妮,”那人恳求道。“你的新朋友真是秀色可餐!”




“我警告你,小丑,”利兰博士威胁道,语气尖刻并不容置喙。“不要让我取消你在自助餐厅的特权。”


“你从来都这么无趣,琼妮。你能开个玩笑吗?”那人撅嘴道。

虽然哈莉总是欣赏一个好的双关语,但她并不觉得有必要转过身去看这场交流。她知道小丑长什么样,她无数次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他。事实上,正是他的案子吸引了哈莉来到阿卡姆。他的狂躁是如此不可预测,以至于她将他视为一个挑战,一个可能让她在心理健康界赢得尊重的机会的挑战。但这个女人的眼睛里有某种东西,说不出来是什么……她让哈莉不敢看向别处,甚至不敢眨眼。




“奎泽尔医生,这是帕梅拉·艾斯利。”利兰显然把注意力转回了哈莉身上。


“是帕梅拉·艾斯利博士。”红发女郎纠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终于从哈莉身上移开了视线。“利兰女士,只要我们抛出我们的证书……”她特别强调了非正式的头衔,“我希望我们的新朋友清楚自己在处理什么。毕竟,我们都是专业人士。尽管在相互制衡时,大多数人还是会同意植物工程学的门槛比心理学的要严格得多。”

“是精神病学,法医精神病学。”现在轮到哈莉纠正了。




艾薇挑眉。“啊,她说话了。”




哈莉不禁脸红了,利兰抱着双臂,不为所动。“像艾斯利博士这类,我们称之为‘超人类’。”


“像超人那样吗?”哈莉问,想起了他们之前经过的那个特殊房间,她的声音就比耳语大那么一点。


艾薇对这个举例嗤之以鼻。“相信我,水仙花,我穿紧身衣比那个大块头童子军好看多了。”


“我们走吧?”利兰把手搭在哈莉的肩膀上问道。“你有足够的时间在开庭前了解帕梅拉做过的壮举。”




艾薇没有掩饰她对琼喊这个名字的厌恶。“帕梅拉是某人的祖母或者某个无良教师养的宠物的名字,”她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哈利身上。“你可以叫我‘艾斯利博士’或‘毒藤’,不叫我也行。明白了吗,小水仙?”

哈莉的嘴唇在她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动了起来。“好——,”哈莉是不是要说‘好的,女士’?对这个病人说?她差点就这么做了。操纵大师。哈莉想起了利兰医生的警告,眯起眼睛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超人类。“我是你的医生,帕梅拉。我可以随意称呼你,而你只能叫我‘奎泽尔医生’。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什么需要栽培的花,”哈莉指着艾薇与架子上的盆栽植物。“我是来帮助你们改过自新的。”

哈莉原本以为这个女人会表现出一种失败或谦卑的表情,这是一种认可,对站在主导地位的奎泽尔医生的服从。但她没想到的是毒藤居然笑了。女人饱满的红唇狡黠又迷人地咧开,露出了整齐瓷白的贝齿,在她绿色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洁亮。

“我会期待在疗程中见到你,奎泽尔医生,”这些话像蜂巢里的蜂蜜从她的唇瓣间渗出。“我很期待。”

3.
哈莉和利兰医生停在医生休息室旁边一扇锁着的木门外。这是她们观光的最后一站。

“嗯,这些都是基础。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环境,更重要的是,掌握患者。不过我认为你会很快做到的,我看好你。”

哈莉笑了笑回应她。她的笑容往往不局限于她的嘴,而是整张脸,带动全身。她很少因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不是身体上的“优势”受到赞扬,但她的上司——她的女上司——的称赞让她感到难以置信的畅快。男教授和同事们从不羞于表达他们的喜爱,尽管这通常指的是她在体操垫子上令人印象深刻的灵活性或她匀称的身材(呕——),而不是她的智力或学术兴趣。一个男的对一个女的这么称赞,通常是别有用心。

“谢谢你,琼——嗯,利兰医生。是的,我想我会尽快掌握的。”

琼对她报以微笑。“今天或明天剩下的时间里,你不会有任何安排。这段时间应该专门用于研究我们分配给你的患者的档案。你需要了解他们的内部和外部情况。知识就是力量,奎泽尔医生,当你走进来时,你应该利用起一切作为武器。”

“是的,女士,”哈莉点点头,兴奋的情绪在她的胸口涌起。

“这是你的办公室,”利兰说,指着门,把一枚钥匙放在哈莉手里。“你会在你的桌子上找到必要的病例档案。”她简短地说明完,然后朝医生休息室走去。

哈莉先是做了几次呼吸,然后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把手。她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简陋,事实上,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东西就是一张大木桌,奇怪地摆在中间。哈莉可以清楚地看到利兰给她的阅读材料…但上面的花束出乎意料。明亮的黄色与漂亮的绿色花瓶结合在一起,水仙花为原本单调的房间增添了唯一的色彩。哈莉放下公文包,慢慢走近桌子。当她走近时,她注意到一张白纸用红丝带系在瓶颈上。她小心翼翼地解开它。

这张精心绘制的便条上潦草地写着: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只要世间尚有人吟诵我的诗篇)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这诗就将不朽,永葆你的芳颜)[注1]

末尾以同样的字迹署名“帕梅拉”。

哈莉从花束中摘下一朵花,举到鼻前,深深地吸了一口。它闻起来很新鲜,像初春,像前院刚割过的草和棒球,像家。一种奇异的混合情绪席卷了哈莉,这些情绪似乎都涌向她,汇聚成眼泪。她眨了眨眼,眼泪顺着长长的睫毛滚下来,落在纸条上晕染了字迹。哈莉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气味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为什么突然爆发的怀旧情绪会让她不知所措,并淹没她的第一判断,但她知道患者闯入精神科医生的办公室是严重违反规定的。

/

哈莉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女人的牢房,如同她拿着花一般。尽管她的理智提醒她,毒藤女在牢房里造成不了多大危险,但她还是决定检查一遍总比到时候后悔好。此外,如果她真的被安全地锁在牢房里…那她是怎么送花的?哈莉的谨慎是有充分理由的。

年轻的医生可以看到躺在窄床上的恶棍心不在焉地用手指玩绕着她浓密的红发。哈莉侧身贴着牢房的后墙走,角度刚好可以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接近她。

“嘿,亲爱的!”那个尖锐的男声喊道。哈莉停下了脚步,小丑的目光灼热地盯着她。毒藤似乎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因为她坐了起来,与哈莉对上眼。小丑破坏了她的隐形模式。

该死。

“你好呀,奎泽尔医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哈莉攥紧了拳头,以免因为自己的愚蠢而一巴掌猛拍额头。

艾薇交叉双腿,“你喜欢我的小礼物吗?”

哈莉再一次披上她的职业外衣,带着她所能鼓起的所有假装的自信走近玻璃。“喜欢是喜欢,”她像利兰医生一样绷紧了面部表情,“但我相信警卫会对你溜出你牢房的方式更感兴趣。”

“嗯……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艾薇眨了眨眼,她长长的睫毛使得这个不那么微妙的动作更加引人注目。

哈莉抱着双臂,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她不想掩饰自己站在这个女人面前的不足,但她也没有特地表现出来,相反,她把圆框眼镜推到鼻梁上,露出灿烂迷人的笑容。“这里的地形对你来说一定是熟门熟路吧。”

艾薇饶有兴趣地前倾身子。

“我的意思是,看看你,美丽、聪明,超人类,这个地方一定是你的个人游乐场。利用你的优势或智慧让警卫帮助你离开牢房。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安静地坐着,浪费每个人的时间,私底下其实是在策划逃跑……你在你的领域是女王。然后呢?你出去,你违法,你被抓,又被扔回这个监狱。”

艾薇的肢体动作有些变化。她低垂下眉眼,耷拉着肩膀,表情依旧烦闷且乏味。

“天哪,”哈莉继续说。“一个拥有博士学位的高智商科学家,现在却在这里,玩她的小游戏。这一切似乎都很……可怜。”说完,哈莉转身离开了那个女人,迅速回到她的办公室。脚步轻盈,脸上带着笑容。

当她经过他的牢房时,小丑朝她吹口哨,但她几乎没有注意。哈琳·奎泽尔医生扳回一局。

4.
“帕梅拉·莉莲·艾斯利。”哈莉一边大声念着,一边打开桌上厚厚的文件。档案的封面有磨损的迹象,哈莉可以看出她不是第一个钻研艾斯利女士医疗档案的心理医生,但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可能是最后一个。

帕梅拉的大头照贴在封面上,哈莉对这个女人在这样一个不光彩的环境下看起来是多么美丽而感到震惊。

她翻开封面,注意到艾斯利博士的年龄被修改了,但她的出生地不变:华盛顿州西雅图。哈莉从未去过西雅图。事实上,她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哥谭市。好吧,也不完全是真的,她承认。当哈莉在孩提时期时,她就已经是一名有成就的体操运动员,她的才华使她在全国各地将奖牌和奖项赚得如鱼得水。即便如此,这些旅行也很难让运动员享受。女孩们不被允许离开酒店房间,并有严格的宵禁和饮食习惯。哈莉紧攥着文件的两侧,仍然感觉得到手中不存在的镁粉,她不顾理智的反对,在裙子上擦了擦。

“艾斯利,出生于富裕家庭……”她略读了一下。“高级生物化学和植物工程……杰森·伍德博士。”哈莉停下来,注意到他名字旁边的附录。她翻到文件的相应页面。“杰森·伍德博士,”她重复道,用圆珠笔轻敲嘴唇。“植物大师……”文件中有两张照片,一张是看起来有点古怪的深褐发色男子,另一张是身材瘦长、全身肌理由木头构成的可怖扭曲的生物。

哈莉发现更令人震惊的是,站在他身边的年轻女子更像人类。她脸色苍白,满脸雀斑,厚厚的黑框眼镜在她的鼻尖上摇摇欲坠,脏兮兮的红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马尾辫,散乱的发须落在她的肩膀上。尽管年纪不大,但绿色的眼睛下却有着沉重的眼袋。哈莉知道那种眼神,她很清楚,那是一个会为了考试或是为了完成一些论文而通宵学习的学生的模样。这位年轻女子的身姿不够端正,与站在她旁边的瘦高的男人相比,她显得矮小而温顺。她的笑容也很疲惫,不是发自内心的。但不仅仅是这样。那个女人羞怯地对她的教授微笑,好像不敢正眼瞧他,还得趁着他没注意的时候才能盯着他看。哈莉仔细一看,照片中的女人不是邪恶的毒藤女,她是帕梅拉·艾斯利,是一开始善良的普通人。

晚上,哈莉准备去睡觉,但当她打开书桌抽屉准备放文件时,发现里面有一堆录像带,数量和文件一样多。她翻找着这些,直到找到她想找的东西——那盘标有“帕米”的磁带。一瞬间,哈莉想知道毒藤女会对这个绰号作何感想,哈莉微微一笑,觉得她会喜欢的。录像机和一台笨重的电视机被放置在窗户旁夜光洒进来的阴影下,她把磁盘塞进办公室的录像机。哈莉再次把她的圆框眼镜推到鼻梁上,检查遥控器,成功按下“播放”键。屏幕里出现了档案中那位年轻博士生的图像。她坐在空荡的房间的桌子对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镜头后面传来。

“你为什么想在韦恩企业工作,艾斯利博士?”他问。

她不安地看着镜头,显然很不自在。“嗯……”半晌,她开口道。“我想改变世界。我想帮忙拯救世界,你们的设施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尽管帕梅拉说的是豪言壮语,但她的声音相当平稳,哈莉之前感受到的旋律仍然存在。

然后,录像转场到一段在室外拍摄的相当不稳定的视频。天黑了,镜头对准了哥谭第一国民银行的大楼。这座大楼是城市天际线中最高的新增建筑之一,现在却被粗壮的绿色藤蔓缠绕、挤压,被玩弄得伤痕累累。当一根藤蔓从二楼的一扇窗户中冲出时,旁观者尖叫起来,藤蔓载着一个身着由树叶和藤蔓制成的紧身衣的有着绿色皮肤的女人向外延伸落地。这是完全邪恶的毒藤女。

“快跑,你们这些蠢货!”她喊道。

哈莉回放了点,视频中的毒藤伸出芊芊玉手,缠绕着大楼的藤蔓生出分枝开始攻击市民。其中一个撞到了相机镜头,视频中断了。

哈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自觉地将桌沿勒进掌心,直到疼痛传来。她放松身体往后一靠,同时松开手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狂风肆虐着五月的花蕾)[注1]”哈莉喃喃道。不过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就算是高音也不会打扰到他人。

5.
“你永远可以相信莎士比亚,”毒藤女坐在床旁对小仙人掌低声说,“十四行诗是很容易理解的,即使是那些没学问的人也能读懂。”她用手指卷着发丝,叹了口气。她在阿卡姆待得手上的老茧都愈合了。艾薇渴望与大自然接触。她闭上眼睛,几乎能感受到湿润的泥土,指尖下偏硬的土块。

艾薇对仙人掌的反应翻了翻眼皮。“她是一名心理医生,几乎算不上医生。她的工作只是让我们保持清醒,假装她对典型人类大脑中无用的深渊有一丝的洞察力。”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植物表皮坚硬的刺。“不,我不是说她笨……但她很鲁莽。我可以在一秒钟内杀了她,她似乎并不担心。”

“艾斯利,你在跟谁说话?”站在牢房外面的警卫问道。

“我自己。”她回答,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我疯了,忘了吗?我可是疯子啊,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警卫飞快地扫了一眼她的牢房,只看到盆栽植物和她。“好吧,那仙人掌看起来挺有趣的…”

艾薇叹了口气。“先生,你真是拎不清。现在不是有一个你应该带我去的疗程吗?”

艾薇走进房间时,奎泽尔医生已经在椅子上等着了,手里拿着笔记本。金发女郎身着红色衬衣,系着白色领带,修长的白大掛下是一条相配的白色铅笔裙,裸◇露的美腿成了视觉上的亮点,脚下的高跟鞋使腿部线条得到了拉伸。艾薇猜想奎泽尔医生可能来自一个贫穷的家庭,因为她看起来像一个穿着她父亲唯一的好衣服的小女孩。虽然艾薇不得不承认医生选择这套衣服的品味不错,裙子很加分,但美丽也是有代价的,领带对女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穿戴的饰品。

“衣服不错。”艾薇在被强行用铁链牵着时尽可能保持优雅地跟她说。

“啊,噢,谢谢你,艾薇。请坐。我们这里没事的,克拉伦斯,”她对警卫微笑,警卫离开了房间,然后她转向躺在病人躺椅上的艾薇。“我可以叫你‘艾薇’吗?我记得你说我可以叫你‘毒藤’或‘艾斯利博士’。”

艾薇对女孩莞尔。她意识到,让奎泽尔医生显得年轻的不仅仅是领带。她的心灵很年轻。从那双天蓝色的大眼睛可以看得出那种与生俱来的未被荼毒的纯真,坦率地说,这让艾薇很失望。这似乎不再是她所希望的挑战。“叫‘毒藤’就好。”

年轻的医生看起来很高兴。多天真啊,艾薇想。她认为这场博弈自己胜券在握。“不好意思,”艾薇大声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哈琳,”她说,“但为了疗程,我认为你最好叫我‘奎泽尔医生’。”

“很公平,”艾薇承认,“我不想让你被你的坏老板找麻烦。”

奎泽尔医生没有让艾薇闭嘴,然后说,“那么你是被诊断为有强迫症的双向情感障碍?”她的措辞像是一个问题,但用词很专业。

“噢……”艾薇用胳膊肘撑着身子。“没有前戏?我很失望,奎泽尔医生。你有这么漂亮的身材,我以为你会更有技巧。”

“你总是用性◇暗示来回避问题吗?”医生毫不眨眼地回击,但艾薇可以看到她脸颊微微泛红。

艾薇挑眉。“你没看过我的档案吗?我通常会分泌信息素来掌控生活,但不幸的是,这些信息素对女性不起作用,所以,恐怕我只能这样做了。”她笑着说自己的笑话。

哈琳笑了。“杰森·伍德就是这样被你勾引了?因为从你的档案来看,情况似乎相反。”

现在轮到艾薇感觉到脸颊上的热度在上升,但这是出于愤怒,而不是害羞或奉承。“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姑娘,”艾薇尽可能甜甜地说。事实上,甜得瘆人。

“为什么通过贬低别人来维护自己的优越感对你来说这么重要?我是一名医生,艾薇,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不是一朵花,我也不是小姑娘,”她靠在椅子上,不确定是否应该与病人之间保持距离,还是采取某种权力的姿态。“前几天你说的那个老师的宠物,那个名副其实的‘帕梅拉’,是你吗?我知道杰森·伍德是你大学时的教授。”

艾薇翻了翻眼皮。她的疗程总是关于伍德或她情感疏远的父母。医生们一直想把她当成受害者,但毒藤女不是。帕梅拉当然是,但她早就不是那个帕梅拉了。

“是的。”艾薇开口道,她非常清楚,要要想摆脱这个话题回到牢房,唯一的办法就是承认一些事情,这足以满足医生的问话,但不足以真正放弃任何东西。“他是我的教授,也是我的博士生导师。”

“你爱上了他?”

艾薇叹了口气。多么可笑的概念。多么天真的想法。“我被他的敏锐所折服。”

“迷恋……”奎泽尔医生重复道,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些东西。“他让你印象深刻,他启发了你。”

艾薇点点头。“他是我所在的这个领域顶尖的杰出科学家。他对我很感兴趣,我很受宠若惊。这就是我们关系的程度。”

“他要求你信任他。”

艾薇修长又纤细的手指捋平裤子上的褶皱。“当时我没有理由不这么做。当然,除了他是个男人,”她又自言自语地笑了。“老实说,在这一开始我就应该当成是危险信号。”

医生继续写着什么。“所以,在这一点上,你已经宣誓放弃了整个性别。”

艾薇微笑着轻声说:“整个性哦,水仙花。作为一名精神心理科医生,你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区别。”

这次医生无法不让自己的脸颊发热,看起来羞涩且紧张。“我认为这只是你谈‘性’的借口,艾斯利博士。”

艾薇露出狡黠的笑容。“哦,现在成‘艾斯利博士’了?”

哈琳在她的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地涂鸦,通过研究她写字的速度和轨迹,艾薇推断她只是在涂鸦,而不是做笔记。艾薇觉得她明显的不适很可爱。“你现在想问我的童年吗,还是留到下次再说?”

“警卫!”奎泽尔医生喊道,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笔记本合上。“我们下次再谈吧,艾斯利博士。”

“好啊,”艾薇咬着下唇说。“我期待您的见解。”

哈琳对这个恭维翻了翻眼皮,敲了敲克拉伦斯的窗户。此后不久,艾薇被带出了房间。

TBC.

[注1]:出自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全诗是“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 
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狂风将五月的蓓蕾凋残, 
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 

休恋那丽日当空, 
转眼会云雾迷蒙。 
休叹那百花飘零, 
催折于无常的天命。 

唯有你永恒的夏日常新, 
你的美貌亦毫发无损。 
死神也无缘将你幽禁, 
你在我永恒的诗中长存。 

只要世间尚有人吟诵我的诗篇, 
这诗就将不朽,永葆你的芳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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